卯时的京城,薄雾如纱,却难掩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。江无舟躲在严嵩别院外的巷子里,看着一辆辆马车从别院后门驶出。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,他注意到每辆马车的车轮上都沾着西域特有的红沙,与青石滩之战发现的沙粒如出一辙。更诡异的是,拉车的马匹眼中泛着幽蓝的光,口中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星纹状的白雾,分明是被邪术操控的征兆。
“江兄弟!”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江无舟猛地转身,短刃出鞘,却见沈千绝捂着胸口,跌跌撞撞地跑过来。沈千绝的脸上带着伤,嘴角还挂着血迹,往日精神抖擞的模样早己不复存在。
“沈大哥!你怎么...”江无舟赶忙扶住他。
沈千绝剧烈咳嗽了几声,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:“帮主醒了!他说钦天监的监正...是二十年前灭了守河村的罪魁祸首!还有,徐靖澜的真实身份...”话未说完,一支淬毒的箭矢穿透他的咽喉。沈千绝瞪大了眼睛,眼中满是不甘,手中还紧紧攥着半张泛黄的图纸,无力地垂落在地。
“沈大哥!”江无舟红了眼眶,抱住沈千绝逐渐冰冷的身体。他伸手捡起那张图纸,上面画着京城地下错综复杂的暗道网络,其中一条赫然通向皇宫的钦安殿,旁边用朱砂标注着“星君祭坛”西个大字。更令人心惊的是,图纸边缘还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,与幽冥教典籍上的图腾如出一辙。
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,江无舟知道追兵己经赶来。他将沈千绝的尸体轻轻放下,擦干眼泪,握紧图纸,朝着巷子深处跑去。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,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,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怒火。
在一处废弃的民居里,江无舟找到了暂时藏身之处。他摊开图纸,仔细研究起来。暗道的入口标记在城西的一座破庙下,而那里,正是幽冥教女子约他月蚀之夜相见的地方。“难道这一切都是圈套?”江无舟喃喃自语,握紧了拳头。
就在这时,屋顶传来瓦片轻响。江无舟警觉地抬头,只见一个黑影闪过。他立刻追了出去,却只在墙角发现一张字条。字条上用朱砂写着:“小心身边人,星君之力己渗透漕帮。”字迹潦草,却透着一股急切。
江无舟皱起眉头,心中泛起一阵寒意。漕帮内部难道还有内鬼?他想起周鸿煊昏迷前说的“钦天监有内鬼”,又想起徐靖澜手腕上的“破军”刺青,以及严嵩与幽冥教的勾结。这盘棋下得太大,大到他几乎看不清全貌。
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,江无舟决定冒险回到漕帮在京城的据点。据点位于城东的一条小巷中,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米铺,实则是漕帮打探消息的重要场所。
当他悄悄潜入米铺后院时,却听到了令他震惊的对话。“大人放心,江无舟那小子掀不起什么风浪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,江无舟透过门缝望去,竟是漕帮的一位分舵主。而他对面坐着的,正是钦天监的一名官员。
“月蚀之夜前,务必解决掉他。”钦天监官员阴沉着脸,“星君的计划不能有任何闪失。事成之后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分舵主点头哈腰:“小的明白!那江无舟现在还蒙在鼓里,等他自投罗网...”
江无舟握紧拳头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他强忍着怒火,悄悄退了出去。原来漕帮内部真的有内鬼,而且隐藏得如此之深。他知道,现在不能轻举妄动,必须将这个消息告诉周鸿煊,同时也要想办法阻止月蚀之夜的阴谋。
雨越下越大,江无舟在雨中狂奔。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千绝的死、幽冥教的秘箱、严嵩的阴谋,还有那神秘的星君之力。暗潮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涌动,而他,己经置身于风暴的中心。月蚀之夜越来越近,留给江无舟的时间不多了。他必须在这暗流汹涌的局势中,找到一线生机,揭开所有的秘密,否则,天下苍生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