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穴深处,那堆篝火旁的三个深渊法师如同被滚油泼中,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啸!它们猩红的眼眸中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,仿佛感应到了天敌!没有任何犹豫,三个深渊法师瞬间化作三道扭曲的紫黑色烟雾,如同受惊的蝙蝠,仓皇地朝着洞穴深处一个隐蔽的裂缝钻去,消失得无影无踪!连那堆散发着不祥紫光的篝火都瞬间熄灭,只留下一地冰冷的灰烬。
整个洞穴瞬间恢复了死寂,只剩下阴冷污秽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飘散。
尘寰站在断碑的阴影中,异色的双瞳倒映着空荡荡的洞穴入口。深渊法师的逃遁在她意料之中,那不过是几只受惊的虫子。星期日那突如其来的秩序扫描虽然打草惊蛇,但也算歪打正着,省了她出手的麻烦。
真正让她在意的,是那些深渊能量丝线最后消失前,在洞穴最深处那块相对平整的岩壁上,留下的一个极其隐晦、如同灼烧烙印般的奇特符号!
那符号并非深渊常见的扭曲符文,而是由两个嵌套的、残缺的几何图形构成,线条刚硬锐利,带着一种古老而冰冷的秩序感。它像一把断裂的钥匙,又像一个未完成的坐标。符号的中央,还有一道极其细微的、如同被锐物划过的痕迹,残留着一丝微弱却精纯的岩元素气息!
这气息…与奥藏山上,留云借风真君洞府内,那个金属匣子内壁残留的、属于“归终机”图纸的岩元素印记,竟有几分诡异的相似!
尘寰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。琉璃金的左瞳深处,那些尘沙光点剧烈地旋转起来。深渊教团…归终机的图纸…这个神秘的符号…它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?这个符号,是深渊在寻找的“门”?还是它们试图定位的某个坐标?
她身形微动,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,悄无声息地掠入洞穴深处。无视了空气中残留的污秽气息,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岩壁上那个灼烧烙印般的符号。冰冷的触感传来,同时传来的,还有那符号本身散发出的、极其微弱却顽固的秩序波动,以及符号中央那道锐器划痕残留的、熟悉的岩元素气息。
就在她的指尖仔细描摹那符号的轮廓,试图解析其结构时——
嗡!
一股极其尖锐、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左腕岩晶手链处爆发!瞬间席卷全身!那痛楚并非来自物理伤害,而是如同沉寂万载的烙印被滚烫的烙铁再次灼烫,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、蛮横的警告!
“唔!”尘寰闷哼一声,身体猛地一晃,眼前瞬间发黑!无数更加混乱、更加狂暴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,疯狂冲击着她的意识!不再是模糊的光影,而是清晰得令人窒息的声音与画面!
——刺耳的金属扭曲断裂声!遮天蔽日的尘沙风暴!震耳欲聋的魔神咆哮与兵刃交击的轰鸣!
——视野被染成一片血红!琉璃百合在战火中凋零!巨大的归终机在能量过载下崩解!无数齿轮与尘晶碎片如同流星般西散飞溅!
——一个清冷高傲、带着金属质感的女声(留云?)在歇斯底里地尖叫:“哈艮图斯!停下!核心要崩溃了!”
——而她自己(哈艮图斯?)的声音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与悲怆,在风暴中嘶喊:“不能停!后面…是归离集!是…孩子们!”
——接着,是足以吞噬一切的、纯粹的白光!和最后…意识沉入无边冰冷虚无前,那双充满了惊骇、悲痛与绝望的…琥珀金色的眼眸!……
“呃啊——!”
剧烈的痛楚让尘寰几乎站立不稳,她猛地扶住旁边冰冷的岩壁,指关节因用力而深深陷入粗糙的石面!琉璃金的左瞳深处,混乱的金芒如同失控的熔岩疯狂燃烧,几乎要吞噬那冰冷的虚无之黑!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。
岩壁上那个冰冷的符号,在她混乱的视野中扭曲、变形,仿佛化作了吞噬一切的漩涡。
她死死咬住下唇,强迫自己从这汹涌的记忆洪流和撕裂般的痛楚中挣脱。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却冰冷的虚无之力,如同最锋利的刻刀,狠狠划过岩壁!
嗤!
一声轻响。岩壁上那个神秘的符号,连同周围一小片岩石,瞬间被彻底抹去!不留半点痕迹!
做完这一切,尘寰急促地喘息着,身体微微颤抖。她最后看了一眼那被抹平的岩壁,眼神冰冷而疲惫。不再停留,她踉跄着转身,玄黑的身影如同负伤的夜鸟,迅速融入了归离原无边无际的深沉夜色之中。只留下洞穴深处,那一片冰冷的死寂,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、深渊的污秽气息。
璃月港的灯火渐次亮起,如同繁星落入凡尘,将绯云坡和吃虎岩妆点得流光溢彩。食物的香气混合着喧嚣的人声,汇成一片充满烟火气的声浪,与归离原死寂的苍凉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“哇!星!你快看这个!金灿灿的!像不像小太阳!”三月七举着一串刚出锅的“摩拉肉”,金黄油亮的脆壳包裹着香气西溢的肉馅,在街边灯笼的映照下散发着的光泽。她咬了一大口,烫得首哈气,琥珀色的眼睛幸福地眯成了月牙,“唔!外酥里嫩!好吃!比帕姆做的能量膏好吃一百倍!”
星手里也拿着一串,正小口地咬着,金色的眼眸里带着新奇和满足,闻言点了点头,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她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巧的竹篮,里面装着几块造型别致的莲花酥和杏仁豆腐——这是给尘寰带的。
钟离与星期日走在稍后。钟离步履沉稳,偶尔为两位少女介绍着路边的特色小吃或古玩摊档,声音温和,仿佛一位博学的向导。星期日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,象牙白礼服纤尘不染,鎏金手杖的尖端规律地点在青石板上。他秩序金右眼持续闪烁着微光,无形的扫描力场贪婪地收集着空气中弥漫的各种气味分子信息、人群散发的生物热源与情绪波动频谱、以及商铺招牌上那些蕴含文化信息的符号系统。大量的数据流在他眼底汇聚、分析、归档,构建着这个异世界文明的底层逻辑模型。
“情绪光谱分析显示,此区域‘愉悦’与‘满足’指数显著高于平均值,与高热量碳水化合物及油脂摄入存在强正相关。”星期日冰冷的声音如同宣读实验报告,目光扫过一个正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、吃得满头大汗的食客,“其行为逻辑遵循最基础的生物需求驱动模型,效率低下但…自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