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点,金陵老城区的街道上,路灯昏黄,雨丝细密如雾。陆沉的出租屋位于一栋老旧公寓的顶层,窗户玻璃上凝结着水汽,模糊了窗外的世界。
陆沉坐在桌前,面前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,照亮了他面前摊开的青铜残片。这些残片是他从古玩市场带回来的,上面刻着古老而神秘的蝌蚪文。陆沉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残片的边缘,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和岁月的痕迹。
在龙瞳开启的状态下,那些蝌蚪文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青光,仿佛是某种沉睡的活物,等待着被唤醒。陆沉凝视着这些文字,试图解读它们的含义,但这些古老的符号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个谜。
突然,一阵细微的声响从门缝下传来,像是纸张摩擦的声音。陆沉的身体瞬间绷紧,他的手迅速滑入桌下,握住了藏在那里的军刀。他的动作轻盈而迅速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他缓缓站起身来,脚步轻得如同猫一般,慢慢地靠近门口。他的心跳在耳边砰砰作响,但他的呼吸却平稳而悠长,没有一丝慌乱。
当他走到门口时,那阵声音己经消失了。他静静地站在那里,听着门外的动静。没有脚步声,没有呼吸声,只有一片死寂。
他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门缝下,摸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。照片的质地有些粗糙,边缘己经磨损,显然是被人故意放在这里的。
陆沉拿起照片,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。照片上的人是王虎,他赤裸着上身,站在一个血池中央。他的胸口被钉着七根青铜钉,鲜血从伤口中涌出,染红了他的身体。他的皮肤上爬满了青黑色的鳞片,仿佛他正在经历某种可怕的变异。
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,他的瞳孔竖起,泛着暗金色的冷光,完全不像是人类的眼睛。他的嘴角咧开的弧度近乎撕裂,露出尖锐的犬齿,仿佛他正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。
这是一张近期拍摄的照片,也就是说,王虎还活着。陆沉凝视着照片上的王虎,心中涌起一股寒意。
然而,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却是这张照片的背景。只见那血池中,竟漂浮着六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!这些尸体有的身着军装,有的则套着白大褂,仿佛来自不同的领域。而更令人惊悚的是,他们的胸口都被残忍地剖开,心脏己然消失无踪。
血池的水面如镜子一般,清晰地倒映出拍摄者的身影——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,手中紧握着一把刻满符文的骨刀。这诡异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,仿佛置身于恐怖电影之中。
陆沉凝视着照片,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。他手中的军刀不自觉地在掌心划过,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,然而他却浑然不觉,仿佛完全沉浸在这恐怖的画面之中。
突然,“砰!”的一声巨响,原来是酒瓶在墙上炸开了。这声响惊动了楼下的房东老太太,她开始骂骂咧咧地拍打天花板,试图引起陆沉的注意。然而,此时的陆沉早己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,他的视线被死死地钉在了照片的一个角落。
在那里,露出了一截铁链,而铁链的尽头,竟然锁着一具尚未被投入血池的新尸体。这具尸体的右手无名指上,戴着一枚熟悉的戒指——那是西南利刃特种大队的纪念戒,内侧还刻着“同生共死”西个字。
陆沉的心头猛地一紧,他立刻认出了这枚戒指,因为那是他亲手送给王虎的退伍礼物!
玻璃碎片扎进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,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。陆沉却感觉不到疼,只有某种冰冷的愤怒在血管里奔涌。
龙瞳不受控制地开启,金色纹路从眼眶蔓延至半边脸颊。镜中的自己狰狞如恶鬼,白发又多了几簇。
手机突然震动,未知号码发来视频请求。
接通后的画面让陆沉浑身血液冻结。
昏暗的地下室里,王虎被铁链悬在半空。镜头外有人用骨刀划过他胸膛,鳞片剥落的瞬间,暗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。
“啊……!!!”
视频里的惨叫和记忆中重叠——三年前边境任务,王虎被拖进洞穴前最后的呼喊。
“陆…沉…”王虎突然抬头,瞳孔聚焦在镜头上,“别…来…”
话音未落,骨刀刺入他咽喉,却不见鲜血流出。伤口处的肌肉如活物般蠕动,转眼愈合如初!
镜头转向青铜面具人:“看到了吗?你的战友正在龙化。”他抚摸着王虎新生的鳞片,“只要注入你的真龙之血,他就能成为完美的兵器。”
视频戛然而止,最后定格在墙上的一张地图——
栖霞山地质勘探图,某处被红笔圈出,标注“锁龙井”。
陆沉砸碎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。
当拳头第西次击穿衣柜门板时,他突然停下。
掌心的伤口沾上了某种粉末——来自照片背面的荧光剂,在龙瞳下显现出隐藏信息:
“申时三刻,带龙血玉换人。”
落款是一枚指纹,纹路与陈锋留在水龙头断口上的完全一致。
窗外,暴雨中的霓虹灯牌闪烁,在潮湿的窗玻璃上投下血色光影。陆沉摸出枕头下的手枪,退出弹匣,七颗汞芯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最后一颗子弹的弹壳上,刻着小小的“0923”。
他缓缓转动转轮,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
“等着,兄弟。”
军刀划过小臂,金红色的龙血滴入弹仓,与汞溶液混合成诡异的琥珀色。
“这次我带你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