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乐队:邻家的劣等女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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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灰调余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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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少女乐队:邻家的劣等女孩
作者:
真希之影
本章字数:
7390
更新时间:
2025-06-17

悠真的近况,仿佛一幅被水浸泡后色彩沉郁、笔触凝滞的油画。

然而画布之下,是无声沸腾的暗流。

自从Crychic在那场绝望的暴雨中分崩离析,雪村悠真周身那股沉静内敛的气质,便悄然蒙上了一层更深的灰翳。

他依旧按时上学、放学,背着那个边角磨损的帆布吉他包,侧袋上那个小小的黑白熊猫挂件依旧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只是那晃动的弧度,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,像一颗在灰烬中徒劳挣扎的、微小的心跳。

在美术社的角落,他握着铅笔的手指依旧稳定,线条流畅地在素描本上游走,描绘着窗台的绿萝、雨后的蛛网,或是街角被风吹乱的落叶。

然而,佐久间翔太——那个曾经总能敏锐捕捉到他画布角落“暴躁小熊猫”细节的卷发眼镜少年——却不再轻易凑过来调侃。

佐久间镜片后的目光,如今带着一种混合了担忧与困惑的审视。

“喂,雪村,”一次午休,佐久间看着悠真画纸上大片大片压抑的、用炭笔反复涂抹的深灰色块,终于忍不住开口,声音刻意压低了平时的跳脱,

“你这段时间的‘光影记录’……有点过于‘厚重’了吧?”他指了指那片沉重的灰色,“以前可没见你消耗灰色颜料这么快。”

悠真手中的铅笔顿了顿,没有抬头,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
他的红眸凝视着纸面,那片灰色在他眼中并非仅仅是色彩,而是Crychic崩塌后散落的、冰冷的星屑。

每一次涂抹,都像是在反复确认那片曾经绚烂的星河己化为冰冷的宇宙尘埃。

他看见得太多了——祥子眼中日益累积的疲惫像不断加深的阴影,排练室紧绷的空气如同拉满即将断裂的琴弦,灯深藏的恐惧如同惊弓之鸟的颤抖……这一切,都在他感知的画布上清晰呈现。

佐久间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和平日里几乎不会出现的、长时间停滞的笔尖,最终只是推了推眼镜,叹了口气,把后面那句“椎名同学最近也像炸了毛的刺猬,你们俩……”咽了回去。

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堵无形的、冰冷的墙,以及墙两边各自承受的巨大痛苦。

悠真这份沉郁的静默,与立希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愤怒和回避,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张力。

佐久间收起了所有关于“同步”、“合适”、“电灯泡”的调侃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沉默的观察和笨拙的陪伴。

他会恰好在悠真盯着窗外发呆时,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橡皮;

会在美术社练习结束时,顺路跟悠真走一段,聊些无关痛痒的画展或者新出的颜料

尽管得到的回应通常只是简短的“嗯”或“知道了”。

他甚至会默默记下悠真颜料盒里消耗最快的几种灰色,隔天顺手带一管新的放在他画架旁。

他不再试图戳破什么,只是用自己的方式,笨拙地确认着这个沉入灰色世界的朋友的存在。

悠真最固定的“仪式”,发生在每个黄昏或傍晚。

他总会背着吉他包,绕路走到椎名立希家公寓的楼下。他不会按响门铃,也不会打电话,只是在那扇熟悉的、此刻总是紧闭着窗帘的窗户正下方,安静地站定。

有时是几分钟,有时是十几分钟。他可能微微仰头,视线仿佛能穿透玻璃和厚重的帘幕,投向那个他无比熟悉的空间;

他并非奢望回应,更像是在进行一种无声的忏悔。

立希的愤怒像尖锐的鼓点敲打在他心上,他无比清晰地感知到那份怨怼的矛头——指向他的“不作为”。

是的,他看见了祥子的崩溃前兆,甚至听见了她电话里压抑的绝望碎片,但他选择了沉默。

他以为那是对祥子摇摇欲坠尊严的最后守护,是对她拼命维持的“月之森完美表象”的尊重。

然而,Crychic最终的崩坏方式,尤其是灯被彻底击碎的模样,像一把冰冷的刻刀,在他心里刻下深深的自责:

他的沉默,是否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?是否让伤害变得更彻底?他守护的,究竟是祥子的尊严,还是他自己的懦弱?

这种负罪感如同冰冷的藤蔓,缠绕着他每一次的站立。

然后,他会走向那个小小的、绿色的金属信箱。不是投递信件,而是从吉他包那个仿佛能容纳一切的侧袋里,极其小心地取出一样东西。

有时是一小束用素色棉纸简单包裹的、洁白如铃铛的铃兰——那是“雪绒花”花店里最安静、也最契合此刻心绪的花朵,散发着清冽而抚慰人心的淡雅香气。

这香气,是他记忆中“雪绒花”午后宁静的切片,是他试图传递的一丝微弱却固执的“美好依然存在”的信号,更是他无声的道歉——为他的沉默,为他的无力,为那场未能阻止的崩塌。

他会仔细地将花束端正地放在信箱顶部最显眼的位置。

有时是一杯印着羽泽咖啡厅标志的摩卡咖啡,杯壁凝结着冰凉的水珠;

或者一小盒精致的、印着简约音符图案的抹茶生巧克力——他记得那是她的最爱,尤其是在心情烦躁的时候。

这是他对立希习惯的顽固记忆,是他笨拙地试图用熟悉的味道去连接断裂的过去,去证明他并未遗忘,他还在乎。

哪怕这举动在立希眼中可能只是廉价的安慰或讽刺,他会同样仔细地将其安置好。

做完这一切,他从不抬头再看一眼窗户,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既定的、沉默的宣告:“我在这里。我记得。对不起。”

然后,他转身,迈着和来时一样沉稳却每一步都像踩在未愈伤口上的步伐,朝着“雪绒花”的方向走去。

吉他包侧袋上的小熊猫挂件,在他身后一晃一晃,在渐浓的暮色中,像一个无声的、渐行渐远的句点,也像一颗在尘埃中滚动的、固执的泪珠。

回到“雪绒花”,花店依旧充满了熟悉的日常气息——母亲雅晴修剪花枝的沙沙声,父亲宇澄调试留声机里古典乐的低沉旋律,空气中混合着各种鲜花的芬芳与土壤的气息。

然而,这份日常的温暖,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隔膜阻挡在悠真周身之外。

他会安静地帮父亲整理花材,或是帮母亲给盆栽浇水,动作精准却带着一种疏离的机械感。

做完这些,他偶尔会走向家中那架保养良好的立式钢琴。

过去,他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,流淌出的或许是肖邦夜曲的忧郁诗意,或许是德彪西《月光》的朦胧光晕,又或者是他自己即兴勾勒的、充满生命律动的旋律。

但如今,他的琴声变了,那不再是清澈的溪流或朦胧的光影。

琴键下流淌出的音符,常常带着一种沉滞的、仿佛被无形拖拽的重量。

原本流畅的线变得、迟疑,着更多不和谐的音程和突兀的停顿。

这些破碎的音符在他中是Crych幕时碎裂的镲片,是祥子摔门而去的巨大回响,是灯无声瘫倒的沉重闷响,更是他自己内心无声的诘问与崩塌的回音。

他有时会反复弹奏某个阴郁的和弦,或者用左手低音区奏出沉重、几乎令人窒息的节奏型,像是在模拟某种无法挣脱的引力——那引力名为“负罪感”,名为“失去”,名为“未能阻止”。

即兴的部分,则充满了更多扭曲、挣扎的线条,如同他画笔下那些试图表达却又被灰色淹没的意象,是那只被拍落的小鸟在虚空中徒劳扑扇的翅膀,是立希愤怒质问的眼神在他心湖投下的冰冷倒影。

一次傍晚,雪村宇澄站在花店通往里屋的门边,静静听着儿子在琴键上敲击出又一段充满凝滞感和不和谐音的即兴。

乐声停止后,宇澄才轻轻走了过去,手指拂过光滑的琴盖。

“悠真,”他的声音低沉温和,带着专业音乐人特有的敏锐,“你的触键…重了很多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落在儿子低垂的眼睫上,仿佛能穿透那层沉静的表象,

“像是在用指尖的重量,去压住某些想要浮起来的东西?…或者说,去确认某些己经沉下去的东西还在不在?”

他没有首接提及Crychic或立希,但话语精准地指向了那弥漫在琴声里的、巨大的失落、无处安放的确认感和那沉重的自我审判。“旋律的骨架还在,但‘气’…被淤塞住了。”

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留下一个音乐家父亲的理解和包容,

“弹琴和画画一样,都是‘气’的流动,别急着把它理顺,也别硬压着它,让它流出来,哪怕声音现在听起来是涩的、碎的,淤塞的河道,总要经历冲刷才能重新通畅,有些看见,本身就是一种承担,沉默有时是盾牌,有时也可能是枷锁,找到那个平衡点,需要时间,也需要勇气。”

悠真放在琴键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,父亲那句“沉默有时是盾牌,有时也可能是枷锁”像一根针,精准地刺中了他心中最纠结的痛点。

他抬起头,红眸深处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复杂——自责、迷茫,以及一丝被理解的震动。

他沉默片刻,指尖再次落下,这一次,琴声不再是纯粹的沉滞,而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般的探索和挣扎——那是对淤塞之“气”的第一次小心翼翼的释放,是对“枷锁”的第一次微弱叩击。

佐久间偶尔会来花店,借口借本书或者看看新到的花,实则为了确认悠真的状态。

他有时也会听到从里屋传来的、与过去截然不同的钢琴声。

他没有音乐家的耳朵去分析技巧或旋律,但那沉重破碎的音符传递出的情绪,与他看到的那些灰色画布如出一辙。

他看到悠真即使在温馨的氛围中却依然深锁的沉默,以及那沉默下翻涌的、几乎具象化的痛苦,也只是默默放下带来的新画册或一罐冰咖啡,拍拍悠真的肩膀,说一句“走了,别画太晚,也别弹太晚。”便悄然离开。

他不再多问,只是用这种无声的方式,在悠真这座被自责、负罪感和巨大失落包围的孤岛边缘,投下一点来自友人的、笨拙却真实的微光。

他知道,有些伤口,只能等时间慢慢结痂,而他所能做的,就是在旁边安静地等待,并确保他的朋友不会在灰暗的颜料、沉重的音符和内心的枷锁中彻底沉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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