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东百年风云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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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尼罗河畔的自由之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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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中东百年风云录
作者:
黄小峰
本章字数:
5818
更新时间:
2025-06-30

1919年3月8日,开罗的椰枣花在晨雾中绽放,却被英国装甲车的履带碾成碎末。萨阿德·扎格卢勒帕夏站在阿布丁宫的铁栅栏外,望着镀金大门上悬挂的英国米字旗。他的白色土耳其帽下露出铁灰色的须发,手指无意识地着胸前的法学博士勋章——那是巴黎大学授予的荣誉,如今却像枷锁般沉重。

"帕夏,英国人逮捕了所有华夫脱党成员。"年轻的助手艾哈迈德·舒凯里拽了拽他的黑袍,眼中闪烁着怒火,"连小学生都在街头抗议..."

"逮捕?"扎格卢勒转身,目光扫过聚集在解放广场的人群,"当我们的人民用血肉筑起街垒时,逮捕不过是殖民主义的垂死挣扎。"他指向远处的埃及博物馆,"五千年前,我们的祖先在那里雕刻自由的象形文字,现在轮到我们了。"

突然,一阵密集的枪声划破晨雾。英国士兵从装甲车中冲出,步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。扎格卢勒推开艾哈迈德,张开双臂挡在人群前:"这就是你们的文明?用子弹回应和平请愿!"

子弹在他脚边激起沙尘。一个小女孩捧着一束睡莲跌跌撞撞跑来,花瓣被血染红。扎格卢勒接住她,看见她背后的弹孔,白发瞬间湿透了汗水。

"把她的名字记下来,"他对艾哈迈德低语,声音颤抖,"纳菲莎·法尔哈特,十二岁,棉花商贩的女儿。"

与此同时,亚历山大港的英国海军基地内,海军上将雷金纳德·培根正在破译伦敦密电。"绝不能让埃及成为第二个印度,"他将电报扔给副官,"告诉驻军,格杀勿论。"

副官看着电报纸上的"紧急状态"印章:"可是上将,开罗的学生己经罢课,铁路工人正在罢工..."

"那就炸掉铁路桥,"培根点燃雪茄,"让他们尝尝饥饿的滋味。"他指着墙上的尼罗河地图,"苏伊士运河是大英帝国的生命线,绝不能有任何闪失。"

当晚,扎格卢勒躲在老开罗的香料铺里,听着窗外英军巡逻队的皮靴声。艾哈迈德端来一杯混着硝石味的薄荷茶:"帕夏,我们截获了英国人的电报,他们要把您流放到马耳他。"

"马耳他?"扎格卢勒笑了,用匕首在檀香木柜台上刻下阿拉伯文"自由","1882年他们占领埃及时,以为我们会像尼罗河的泥沙一样顺从。现在看看,"他指了指门外燃烧的英国领事馆,"每一粒沙子都在燃烧。"

突然,地板震动起来。艾哈迈德掀开地窖入口:"是地道!农民们挖通了从吉萨到开罗的灌溉渠..."

七个浑身沾满淤泥的农民爬了出来,领头的老农用头巾包着一挺缴获的刘易斯机枪:"扎格卢勒帕夏,这是从英军仓库'借'的,够打一场小仗了。"

扎格卢勒抚摸着冰冷的枪管,想起在巴黎和会上被列强无视的屈辱。"告诉乡亲们,"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"明天黎明,我们在阿布丁宫前升起埃及国旗。"

1919年3月15日,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开罗的解放广场。扎格卢勒站在一辆缴获的英军卡车顶上,身后是十万名手举国旗的埃及人。他们的旗帜上没有米字徽,只有纯红的底色和白色的新月五角星——那是华夫脱党设计的独立旗帜。

"埃及属于埃及人!"他的声音通过留声机传遍全城,"从阿斯旺到亚历山大,从尼罗河三角洲到西部沙漠,我们的土地不再是殖民地!"

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"自由!"呐喊。突然,英国皇家空军的飞机出现在天际,炸弹如雨点般落下。扎格卢勒跳下卡车,用身体护住身边的小女孩,爆炸声浪将他掀翻在地。

"帕夏!"艾哈迈德扶起他,看见他额头的鲜血滴在国旗上。扎格卢勒却笑了,指着染血的旗帜:"看,这才是真正的埃及国旗。"

轰炸持续了三天,开罗变成一片火海。扎格卢勒躲在萨拉丁城堡的废墟中,用鸽子传递消息。当他得知农民们用骆驼运输炸药炸毁了苏伊士运河的铁路桥时,终于露出笑容:"英国人以为运河是他们的命脉,其实埃及人民的意志才是。"

与此同时,伦敦的下议院里,首相大卫·劳合·乔治将埃及地图摔在桌上:"培根上将说局势失控了!华夫脱党己经控制了上埃及..."

"控制?"殖民大臣温斯顿·丘吉尔点燃雪茄,"我建议把扎格卢勒流放到更远的地方,比如塞舌尔..."

"不,"劳合·乔治打断他,"我们需要谈判。埃及的棉花占全球供应的40%,苏伊士运河每天有五十艘商船通过。"他转向地图,"让外交部起草一份《英埃条约》,给他们有限的自治权,但运河区必须保留英国驻军。"

"有限自治?"丘吉尔冷笑,"这和戴着枷锁跳舞有什么区别?"

"区别在于,"劳合·乔治敲了敲桌面,"跳舞的人暂时不会砍断我们的喉咙。"

1922年2月28日,英国宣布埃及"独立",但保留了对国防、外交和苏伊士运河的控制权。扎格卢勒站在开罗火车站的月台上,迎接从流放地归来的华夫脱党成员。人群中,纳菲莎的父亲捧着女儿的遗像,上面贴着"自由烈士"的标签。

"这不是真正的独立,"老人抓住扎格卢勒的手,"我的女儿白死了吗?"

扎格卢勒抚摸着照片上女孩的笑脸,白发在风中颤抖:"不,纳菲莎,"他对着天空低语,"你的血浇灌了自由之树,总有一天会结果。"他转向群众,提高音量,"英国人给我们的是残缺的独立,就像被虫蛀的椰枣。我们要的是完整的果实!"

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艾哈迈德递来一份新的《独立宣言》,扎格卢勒用纳菲莎父亲递来的钢笔签字,墨水混着他未愈合的伤口渗出的血。

"记住这个日子,"他对艾哈迈德说,"1922年,不是终点,而是新的起点。"

当晚,扎格卢勒在尼罗河畔遇见了从伊拉克赶来的穆罕默德·阿卜杜勒。两人坐在 felucca(传统帆船)上,看着英国军舰的探照灯扫过河面。

"费萨尔国王让我告诉您,"穆罕默德低声说,"伊拉克议会愿意提供武器支持..."

"武器?"扎格卢勒望着水中的月影,"我们更需要的是觉醒的灵魂。"他指了指岸上举着火把游行的学生,"看看他们,没有枪炮,只有信念。这才是英国人最害怕的武器。"

穆罕默德沉默了。他想起在巴勒斯坦的阿拉伯暴动,想起摩苏尔的战火,突然明白埃及的斗争方式不同——它像尼罗河一样,表面平静,底下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。

"您真的相信非暴力能赢得独立?"他问。

"我相信埃及人民的意志,"扎格卢勒的声音坚定,"就像相信尼罗河水终会流入大海。英国人可以筑起堤坝,但阻止不了潮水。"

帆船驶过罗塞塔石碑的复制品,扎格卢勒指着上面的象形文字:"三千年前,我们的祖先用这些符号记录自由。现在,我们用鲜血和勇气续写新的篇章。"

1936年,扎格卢勒去世时,埃及尚未完全独立,但华夫脱运动己经播下了民族觉醒的种子。穆罕默德·阿卜杜勒站在他的墓前,看见无数埃及人前来悼念,其中有农民、学生、知识分子,甚至还有英国学校的埃及教师。

"他教会我们,"一位老教师对穆罕默德说,"独立不是恩赐,而是争取来的权利。"

尼罗河水依旧流淌,倒映着开罗的新老建筑。穆罕默德知道,扎格卢勒的梦想尚未完全实现,但自由之火己经点燃,从尼罗河畔蔓延到整个阿拉伯世界。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,民族独立的斗争如同尼罗河的泛滥,虽然时有挫折,但终将冲破一切枷锁,奔向自由的海洋。

而他,作为这一切的见证者,终将带着这份信念,继续在中东的土地上行走,见证一个又一个国家挣脱殖民枷锁,寻找属于自己的命运。尼罗河畔的自由之火,只是这漫长征程的一个起点,未来的路还很长,但希望永远在前方闪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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