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血色合欢殿

血色月光穿透云层，在合欢宗大殿的飞檐上凝成血珠。

七十九号鼎奴跪在玄铁地砖上，锁骨处的鼎纹正渗出金红血珠。十二名紫衣女修手持人皮灯笼分立两侧，烛火在她们胸前的鎏金铃铛上投下妖异光影。

"时辰到——"

随着首徒慕红绡的轻喝，青铜鼎中沸腾的血水突然凝固。七十九感觉后颈的封灵针正在发烫，这枚钉入他督脉三年的银针，此刻竟与殿中血池产生共鸣。

三十六盏骨灯同时亮起，七十九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，勾勒出诡异的符文。这是他第三次参加血祭大典，前两次同批的鼎奴都在这个环节化作血雾。

"这批鼎奴倒是结实。"九阴长老的银簪划过七十九的脊背，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三年前刻鼎纹时，那把蘸着朱砂的玄铁刻刀是如何切开他琵琶骨的，"特别是这个七十九号，精血竟带着金丝。"

慕红绡的赤色缎带突然缠住七十九的脖颈，将他拖到血池边缘。七十九的瞳孔猛地收缩——血池中浮沉着无数具白玉般的躯体，那些都是往届天女的遗蜕。她们空洞的眼窝里，正钻出血色藤蔓。

"请天女。"

殿顶的琉璃瓦突然翻转，十二道红绫垂落。当七十九看清红绫末端的身影时，后脑的封灵针突然迸发出撕裂般的剧痛。那是合欢宗这一代的天女，她们眉心都嵌着血色晶石，薄纱下的肌肤流动着月光。

慕红绡的指甲刺入七十九肩头："能成为天女的炉鼎，是你十世修来的福分。"她指尖沾血在七十九胸口画符，当最后一笔完成时，七十九感觉丹田处燃起幽蓝火焰。

血池突然沸腾，十二条血色锁链破水而出。七十九被锁链贯穿西肢吊在半空时，突然发现自己的血珠没有坠落——那些金红色的血珠正在空中组成晦涩的图腾。

"九阴，这鼎奴的血有问题。"慕红绡突然掐诀，大殿西角的青铜兽首喷出黑雾。七十九听到自己骨骼发出脆响，那些钻入体内的锁链正在抽取他的精血。

天女们的笑声忽然变得尖锐，她们胸前的鎏金铃铛同时炸裂。七十九的视野开始泛金，他看见自己的血珠在接触天女们眉心晶石时，竟将那血色晶石灼出青烟。

"玄阳精血？！"九阴长老的银簪突然折断，她布满皱纹的脸在血色月光下扭曲，"快启动天女阵！"

七十九的丹田突然爆发出炽热洪流，那些贯穿身体的锁链开始融化。他听到体内传来枷锁断裂的声音，三年未曾流动的真气此刻如火山喷发。血池中的遗蜕们突然睁眼，她们眼窝中的藤蔓疯狂生长，在大殿地面结成古老阵图。

慕红绡的赤色缎带燃起黑焰，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："以我精血，封！"七十九看到自己即将挣脱锁链的右手突然僵住，掌心浮现出黑色咒文。

就在这时，血池中央升起水晶棺椁。当看清棺中沉睡的女子面容时，七十九的心脏几乎停跳——那女子竟与他梦中的红衣仙子一模一样。她眉心没有血色晶石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燃烧的金莲。

"情魔要醒了！"九阴长老突然祭出本命法宝，九枚骷髅头组成的项链悬浮空中，"红绡，先完成血祭！"

剧痛让七十九的视线开始模糊，但他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体内有九道枷锁正在逐一崩解。当第一道枷锁碎裂时，贯穿他心脏的锁链轰然炸开。七十九坠落时，看见自己的血溅在水晶棺上，那朵金莲突然绽放出万丈光芒。

天女们的尖叫与九阴长老的咒骂声中，七十九感觉自己坠入了燃烧的星河。无数金色符文在他识海中流转，最终汇聚成西个古篆——九转玄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