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抄家惊魂,奶娃救账本
三岁,能干什么?
撒泼打滚要糖吃?咿咿呀呀学说话?或者,在抄家灭门的刀光剑影里,扮演一个无知懵懂、只会数数的奶娃娃?
林清歌选择了后者。
此刻,她正被一个粗手粗脚的婆子死死箍在怀里,几乎喘不过气。鼻尖充斥着劣质脂粉混合着汗臭的恶心味道,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、怒骂、器物砸碎的刺耳噪音,还有官兵那毫无感情、冰冷的呵斥。
“搜!都给老子仔细搜!一片纸也别放过!”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,一脚踹翻了厅堂里那张价值不菲的紫檀木雕花案几,上面的青瓷茶盏稀里哗啦碎了一地。
林府完了。
林清歌脑子里清晰地闪过这个念头。就在半个时辰前,她还是这户不大不小、五品京官林府里一个不受宠的嫡女。亲娘早逝,爹不疼,继母当家,上头有个被全家当眼珠子护着的嫡兄,下头还有几个庶出的弟妹。她这个原配留下的嫡女,地位尴尬得如同角落里积灰的摆件。
然后,祸从天降。
一队如狼似虎的官兵踹开大门,手持明晃晃的钢刀,宣读了父亲林崇德“贪墨渎职,结党营私”的罪名,圣旨一下,抄家!
整个林府瞬间成了炼狱。女眷们哭天抢地,仆役们抖如筛糠,男丁们被粗暴地捆成一串押在院中,昔日里花团锦簇的庭院,此刻被翻箱倒柜,一片狼藉。
林清歌被这混乱的婆子箍着,挤在一群同样瑟瑟发抖的女眷中间。她努力缩着小小的身子,把自己藏在婆子油腻的衣襟后面,只露出一双乌溜溜、看似天真无邪的大眼睛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。
恐惧是真的。三岁的身体,面对这刀兵凶煞的场面,本能地颤抖。但灵魂深处,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、刚加班猝死的社畜灵魂,却在疯狂运转。
账本!
林清歌的心猛地揪紧。她记得很清楚,原著里,林家的倒台,导火索就是一本被搜出的、记录着林崇德与某位“贵人”之间隐秘银钱往来的私密账册。这本账册,成了压垮林家的最后一根稻草,也成了林家满门男丁流放、女眷没入教坊司的铁证!
这本账,绝不能落在官兵手里!否则,别说她那便宜爹,连她这个三岁娃娃,未来的命运也是“教坊司预备役”。
她的目光,如同雷达般快速扫视着混乱的厅堂。官兵们正粗暴地翻检着书房里的一切,书案、书架、博古架……一片狼藉。一个军官模样的人,正拿着几本明显是正经账簿的东西翻看,眉头紧锁,显然没找到想要的。
机会!
林清歌的心脏怦怦首跳。她记得原主记忆碎片里,那个便宜爹林崇德,有个极其隐秘的习惯——越是重要的东西,他越喜欢藏在最意想不到、最不起眼的地方。比如……他书房里那个用来放废弃宣纸的、巨大的青花瓷瓮!
那瓷瓮就立在靠墙的角落,足有半人高,肚大颈窄。此刻,它被一个官兵粗鲁地踢了一脚,发出沉闷的响声,里面似乎塞满了揉成团的废纸。
“哇——呜呜呜——娘!娘!怕怕!” 林清歌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,小身子在婆子怀里拼命扭动挣扎,小短腿乱蹬,小手胡乱挥舞,精准地指向那个角落的瓷瓮,“数数!数数!要数数!”
奶声奶气的哭嚎,在混乱的厅堂里格外刺耳。
“嚎什么嚎!闭嘴!” 箍着她的婆子本就心慌意乱,被她这一闹,更是烦躁,一巴掌就拍在她的小屁股上,力道不轻。
“哇——!痛痛!数数!数数嘛!” 林清歌哭得更凶了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挣扎得更加厉害,目标明确地就是要往那瓷瓮方向扑,“数纸纸!数纸纸!” 她故意口齿不清地喊着。
“妈的,吵死了!” 那个正在翻账簿的军官被哭声搅得心烦意乱,骂了一句,抬眼恶狠狠地瞪过来。
林清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!
她猛地挣脱了婆子些许束缚,小手指着那瓷瓮,用尽吃奶的力气,用最天真、最委屈、也最大声的童音喊道:“伯伯!纸纸!好多纸纸!妞妞会数!一!二!三!妞妞数给伯伯听!” 她一边喊,一边伸出肉乎乎的手指,朝着瓷瓮的方向,笨拙地掰着,仿佛真的对里面那一堆废纸产生了浓厚的数数兴趣。
这突如其来的“童趣”要求,让那凶神恶煞的军官都愣了一下。他看着那个哭得小脸通红、满眼“求知欲”的小豆丁,再看看那个塞满废纸、又脏又笨重的大瓷瓮,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轻蔑和不耐烦。
一个三岁的奶娃?数废纸?简首是天大的笑话!这种蠢物,能藏什么?
“滚一边去!再嚎老子把你扔出去!” 军官没好气地吼了一句,嫌恶地挥挥手,像赶苍蝇一样,注意力重新回到手里的账簿上,对着手下吼道:“动作快点!仔细点!其他地方都搜干净了?”
箍着林清歌的婆子吓得魂飞魄散,死命捂住她的嘴:“小祖宗!别嚎了!要命啊!”
林清歌被捂住嘴,发出呜呜的声音,小身子还在不甘心地扭动,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瓷瓮,充满了“委屈”和“渴望”。她心里却在疯狂祈祷:快走开!快走开!别去翻那瓮!信我!信我这个三岁小孩的“数数”请求!
也许是她的“表演”太过深入人心,也许是那瓷瓮看起来实在太过“废物”,也许是官兵们急于搜查更“有价值”的地方。那个军官果然没有再理会这边,指挥着人开始翻检旁边的书架和柜子。
林清歌紧绷的小心脏,稍微松了一点点。但还不够!必须把那玩意儿彻底弄走!
趁着婆子捂着她嘴、注意力也被官兵动向吸引的瞬间,林清歌猛地一低头,狠狠一口咬在婆子满是汗臭味的手腕上!
“哎哟!” 婆子吃痛,下意识地松开了手。
就是现在!
林清歌像只灵活的小猴子,哧溜一下从婆子怀里滑到地上,迈着小短腿,跌跌撞撞,目标明确地就朝着那个巨大的青花瓷瓮冲了过去!
“妞妞!” “死丫头!” 婆子和旁边几个女眷吓得失声尖叫。
林清歌充耳不闻,小短腿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速度,在官兵们诧异的注视下,一头扑到了瓷瓮边。她踮起脚尖,小手努力地伸进那窄窄的瓮口,在里面胡乱地掏摸着,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数数!一!二!三!好多纸纸!妞妞要数!”
她的动作看似笨拙而执着,小手在废纸团里一阵乱翻乱搅。那些废纸团被搅动,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。在混乱的掩盖下,她的指尖,触碰到了一个与粗糙废纸截然不同的、触手冰凉滑腻、带着硬壳棱角的东西!
账本!就是它!
林清歌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。她用尽全身力气,小手死死抠住那硬壳的边缘,借着身体扑在瓮口的遮挡,借着搅动废纸的掩护,猛地一拽!
一本用上好牛皮纸包裹、只有巴掌大小、厚实坚硬的小册子,被她硬生生从一堆废纸团底下拽了出来!册子入手冰凉,带着一种沉甸甸的、毁灭性的分量。
拿到手的瞬间,巨大的危机感几乎让她窒息。官兵近在咫尺!这东西绝不能暴露!
怎么办?藏哪里?
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。三岁的身体,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、绣着小花的粉色细棉布肚兜和开裆裤!
开裆裤!
一个极度羞耻、极度冒险、但也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念头,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!
顾不得了!活命要紧!
趁着身体扑在瓮口、小屁股的姿势,林清歌用最快的速度,将那本小小的、硬硬的册子,顺着自己开裆裤那空荡荡的后裆,死命地、狠狠地塞了进去!冰冷的册子贴着稚嫩的皮肤,硌得生疼,带来一阵强烈的异物感和羞耻感。
“嘿!小丫头片子!你干什么呢!” 一个离得近的官兵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举动,皱着眉头走过来,伸手就要把她拎开。
“哇——!纸纸飞飞!飞飞了!” 林清歌猛地从瓮口抬起头,脸上还挂着泪痕,小嘴一瘪,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。她的小手胡乱地指着瓮口上方,仿佛真的有纸片飞走了。同时,她的小身子借着哭嚎的劲儿,顺势往后一倒,一屁股墩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!
“噗叽。”
一声微不可闻、却又无比清晰的闷响。
是那本硬皮册子,被她坐了个结结实实。
林清歌的哭声诡异地停顿了半秒,小脸瞬间涨得通红——一半是憋的,一半是……疼的!真他娘的硌屁股啊!
“哎哟!我的小祖宗!摔着没有!” 那婆子终于扑了过来,一把将摔在地上的林清歌捞起来,也顾不上别的,赶紧拍打她身上的灰,检查她有没有摔伤。
林清歌顺势将小脑袋埋在婆子那充满汗臭味的怀里,继续呜呜咽咽地假哭,小手却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小屁股,确保那本要命的册子被自己坐得严严实实。
那走过来的官兵,狐疑地探头看了看瓷瓮。里面除了被搅得乱七八糟的废纸团,空空如也。他又看了看坐在地上、哭得可怜兮兮、小屁股上明显沾了灰土的小豆丁,只觉得一阵烦躁和晦气。
“妈的,晦气!” 他骂骂咧咧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,彻底失去了兴趣,转身走向其他更有价值的目标,“头儿!这边就一堆废纸!没啥有用的!”
林清歌埋在婆子怀里的小脸,紧绷的肌肉终于缓缓放松了一丝。
成了!
那本足以让林家万劫不复的私密账册,此刻正以一种极其屈辱、极其隐秘的方式,藏在她这个三岁“无知”奶娃的开裆裤里,被她的小屁股死死压着。
冰冷的触感和硌人的疼痛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。这仅仅是个开始。抄家尚未结束,危机远未解除。这本烫手的山芋,接下来该如何处理?
婆子抱着还在抽噎的林清歌,和其他女眷一起,被官兵驱赶着,集中押到了前院。院子里,林家的男丁们,包括她那便宜爹林崇德,都被捆着双手,按跪在地上,面如死灰。继母柳氏头发散乱,脸色惨白,被两个粗壮的仆妇架着,眼神空洞。她那个被全家视作命根子的嫡兄林文博,更是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。
官兵们还在府内各处翻箱倒柜,不时有金银细软、古董字画被搜罗出来,堆放在院子中央。管事、账房等人被单独拎出来,厉声盘问。
林清歌被婆子抱着,缩在女眷堆的角落里,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小屁股底下那本册子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时刻灼烧着她的神经。必须尽快处理掉!
她的目光,如同受惊的小鹿,怯生生地在混乱的院子里逡巡。最终,落在了院子角落那个巨大的、用来焚烧废弃杂物的铜盆上。盆里似乎还有昨夜未燃尽的灰烬,冒着缕缕青烟。
机会!
“婆……婆婆……” 林清歌怯怯地扯了扯抱着她的婆子的衣襟,小脸皱成一团,带着哭腔小声哼哼,“臭臭……妞妞……臭臭了……” 她扭了扭小身子,小手捂着自己的小肚子下方,做出一个所有带过孩子的人都懂的信号——她要拉臭臭。
婆子正提心吊胆地看着官兵盘问,被林清歌这一闹,顿时又气又急:“哎哟喂!我的小祖宗!这都什么时候了!你……” 她想骂,又不敢大声,憋得脸通红。
“臭臭!急急!” 林清歌憋红了小脸,加大了扭动的幅度,一副马上就要憋不住的样子,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。
周围几个女眷也看了过来,眼神里有同情,但更多的是嫌恶和麻烦。这兵荒马乱的,谁顾得上一个要拉屎的娃娃?
“晦气!” 旁边一个看守的官兵也听到了动静,皱着眉头看了过来,满脸不耐烦,“赶紧处理了!别在这儿拉!晦气死了!去那边角落!快点!”
他指的方向,正是那个堆着杂物的角落,离燃烧的铜盆不远。
婆子如蒙大赦,又不敢怠慢,赶紧抱着林清歌,小跑着过去。角落里堆着些破筐烂桶,还有那口铜盆。
“快点!就在这儿!赶紧的!” 婆子把林清歌往地上一放,自己也背过身去,只求速战速决。
林清歌背对着婆子,小身子蹲下,迅速褪下一点开裆裤。冰冷的夜风吹在皮肤上,让她打了个哆嗦。她飞快地将那本硬硬的册子从裤裆里掏了出来。借着身体的遮挡,她看也没看,用尽全身力气,将那本承载着林家滔天罪证的小册子,狠狠地、精准地,扔进了旁边那口还带着余烬的铜盆里!
噗!
册子落在灰白色的余烬上,发出一声轻响。
林清歌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,死死盯着那铜盆。快烧!快烧啊!
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无声的呐喊,也许是那余烬尚存温度。只见那牛皮纸包裹的册子边缘,迅速卷曲、发黑,一缕微弱的、几乎看不见的青烟,悄然升起。
成了!林清歌心中狂喜,但动作丝毫不敢停。她迅速提起裤子,小身子挪了挪,正好挡住那铜盆的方向,然后……
“哇——!婆婆!臭臭好了!” 她带着哭腔,用尽力气喊道,同时小身子一歪,假装提不好裤子摔倒的样子,小手“无意”地抓起旁边地上散落的几片枯叶和碎纸屑,朝着铜盆的方向胡乱一扬!
几片枯叶和纸屑飘飘荡荡,有几片正好落在那刚刚开始冒烟的册子上。
婆子听到喊声,赶紧转过身来,手忙脚乱地给她提裤子,嘴里抱怨着:“好了好了!真是祖宗!赶紧的!” 她看也没看那铜盆,匆匆给林清歌整理好,抱起她就快步离开角落,回到女眷堆里。
林清歌趴在婆子肩头,眼睛死死盯着那口铜盆。在无人注意的角落,那几片枯叶和纸屑下的册子,边缘的焦黑正在迅速蔓延,微弱的火苗终于顽强地舔舐上来,贪婪地吞噬着纸张。一缕比刚才明显一些的黑烟,袅袅升起,很快便混入了院子里其他杂物燃烧的烟气之中,再也分辨不出。
林清歌紧绷到极致的心弦,终于“铮”地一声,彻底松了下来。
一股巨大的疲惫和虚脱感瞬间席卷了她小小的身体。她把头埋在婆子颈窝,闭上了眼睛,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。
账本,没了。
林家最大的罪证,被她这个三岁的“奶娃娃”,以一种最荒诞、最屈辱、也最隐秘的方式,彻底化为了灰烬。
前院中央,官兵头目听着手下各处汇总的搜查结果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“头儿!书房搜遍了,没有!”
“库房清点完毕,金银器物数目大致对得上,没发现特别异常的!”
“内眷居所也查了,都是些寻常物件!”
“没有?”军官眉头拧成了疙瘩,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得到的密报,明确指向林崇德私藏了一本要命的账册!那才是真正能钉死他、甚至牵连出背后大人物的铁证!没有那本账,单凭那些明面上的指控和抄出的这点财物,分量可轻多了!
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,猛地射向被按跪在地、面无人色的林崇德:“林大人!东西呢?交出来!”
林崇德浑身一颤,抬起头,脸上是真实的茫然和极致的恐惧:“大…大人…下官…下官不知…不知大人所指何物啊!” 他确实不知道。那本要命的账,是他替人保管的,藏得极其隐秘,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具置。官兵突然闯入,他根本来不及转移销毁!此刻,他心中除了恐惧,竟也升起一丝荒谬的侥幸:难道…没搜到?
军官看着林崇德那副不似作伪的惊恐茫然,心头疑云更重。难道情报有误?或者…那东西己经被提前转移了?
他烦躁地挥挥手,眼神阴鸷地扫过院子里所有瑟瑟发抖的人,包括那些女眷和孩子。最终,他的目光落在了被婆子抱着、似乎己经哭累睡着的三岁女童身上,只停留了一瞬,便嫌恶地移开。
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奶娃?能干什么?
“哼!没有?”军官冷笑一声,重新看向林崇德,“林大人,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!来人!把他给我带下去,好好‘伺候’!其他人,继续给老子搜!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!”
林崇德被如狼似虎的兵丁拖了下去,绝望的哀嚎声很快变成了闷哼。
搜查仍在继续,但气氛明显不如之前那般笃定和凶狠。没有那关键的账册,这抄家的“成果”就大打折扣。
混乱中,无人留意到角落里那口铜盆里,最后一点跳跃的火苗彻底熄灭,只留下一堆灰白的余烬,以及其中一小块难以辨认的、蜷曲焦黑的硬物残骸。
林清歌紧闭着眼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。小屁股底下那令人羞耻的硌痛感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,还有一丝冰冷的决绝。
这深宅大院,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。
今日是账本,明日又会是什么?
她林清歌,这个三岁的、不受宠的嫡女,未来的路,注定不会平坦。
但至少,她为自己,也为这具身体的原主,在绝境中,撬开了一丝微弱的缝隙。
活下去。
自由地活下去。
这是她此刻唯一的信念。
而那个藏在她灵魂深处的、属于现代社畜的沙雕灵魂,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惧和极限操作后,正缓缓苏醒。它看着这危机西伏的深宅,看着那些面目可憎的“家人”,看着这等级森严、视人命如草芥的世界,非但没有退缩,反而隐隐升起一股荒谬的、想要掀翻这桌子的冲动。
沙雕?不,那是她在这个世界活下去、并且活出个人样的,
记得看一下作者有话说